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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box on 2007-7-19 22:47

【读书时间】给生于《1984》 长在《动物庄园》的我们
1984
作者:乔治奥威尔
【附《一九八四》书评】:
一九八四年是一个平常的年份,对我们来说是一段并不遥远的历史,相对于一九四八年来说,也是个并不遥远的未来。而英国的小说家乔治·奥威尔(George Orwell)就是在一九四八年写下了他的名作《一九八四》。
喜欢幻想未来似乎是人们的天性,讲述关于未来的故事可以最大限度地享受“想象”带来的愉悦,体会放飞思想的快乐。不论在电影还是文学领域,科幻作品始终拥趸甚众。奥威尔在1948年写下了一个未来年份作为小说的名字,然而这个故事里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,只有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世界——专制集权统治一切的世界,它似乎存在于一个虚拟的时空,又似乎就是我们的过去、现在或是未来。奥威尔对于“专制”的深刻认识和生动表达,带给读者强烈的震撼和冲击。在我知晓这本书的时候,一九八四年已经飘入历史,而且,我们正生活在一个高昂“民主”、“和平”、“进步”大旗的时代。可我还是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。
还是让我们来看看奥威尔笔下的一九八四年吧,这是一个由“党”和“老大哥”主宰一切的社会:主人公温斯顿·史密斯居住在伦敦的一幢名叫“胜利大厦”的建筑物里,空气中弥漫着“煮烂白菜和破地毯的味道”,“在每层楼的拐弯处,你可以感觉电梯门对面墙上那张贴上的巨大人像正注视着你。那画像设计巧妙,你一走动,它的一双眼睛就会瞪着你,画像下面印着一行字:‘老大哥在看着你!’”不仅如此,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一个叫做“电幕”的东西,它不停的广播着各种社会报告,它还“兼有收发的公用。温斯顿偶尔发出任何声音,只要比耳语稍高些,就会被电幕收进去。而且,在金属板视线范围内,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监视中。”还有“思想JC”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。这种全方位的监控不由得让人窒息。不过,最令人绝望的则是代表着未来的孩子们,他们在这样的世界里远离了天真、浪漫这些儿童最可宝贵的天性。彻底的让人丧失了对未来的期待,孩子们长大的时候,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一个更加可怕的世界:
“这个时代的儿童,几乎都是令人害怕的。最使父母们不安的是,由于诸如间谍队等等的组织,他们已被系统地训练成无法驾驭的小野人,而他们对于党方,绝无造反的趋势。他们崇拜党以及一切和党有关的事物,歌诵、游行、旗帜、远足、假枪操练、呼喊口号、崇拜‘老大哥’——这一切对于他们,都是光荣的玩意。他们的狰狞凶猛的目光,完全盯在国家敌人、外国人、叛徒、破坏分子和思想犯的身上。因此,三十岁以上的人都惧怕他们他们自己的子女。《时报》每星期总要刊载一些关于偷听他人交谈的小家伙的报道——报上一般称之为‘儿童英雄’——如何窃听父母的谈话,想思想JC告密的情形。”
这就是奥威尔笔下的一九八四年,每一个灵魂都身处牢笼,无处可逃,人们要学会随时做出所需要的表情,做早操的时候要庄严而愉快,面对老大哥的画像要虔诚而热忱,平日里最好面无表情……也许只有这样,才可以勉强保护苦苦挣扎着的个人的思想。
在这样的一九八四年里,或许麻木和盲从真的是一种“幸福”,它们可以让你免却一些恐慌和矛盾,干脆把自己忘掉,完完全全的交付给“党”和“老大哥”。思考甚至回忆带来的都是危险和痛苦。你可以选择让灵魂在艰难中活着,如果你有足够的坚强和勇气来捍卫自我,捍卫思想的独立。然而你周围的一切人都有如一泽深潭,没有交流的机会,没有信任存在的空间。可是温斯顿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对自由的渴望,对反抗的渴望。他甚至还希冀着一场爱情,尽管两情相悦的纯真爱情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土壤。
奥威尔把小说的空间放置在了未来,可是他却没有在小说里放置希望和理想。温斯顿以失败而告终的结局,同时也粉碎了读者心中残存的对黎明的期待。他在这个没有信任的世界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信任,结果落入敌人的圈套。在监狱里,他的思想终于被各种酷刑彻底摧残,当行刑人的手枪抵住他的脑袋的时候,“他长时间的看着那上身巨大的头像。四十年来,他终于知道在那浓黑的胡子后藏匿的是怎样的笑容。啊,残忍,不必要的误会!啊,顽固,从爱人的胸怀中自我放逐!两滴有杜松子酒味的眼泪。但一切都结束,这场斗争。他已战胜了自己。他爱老大哥。”他还是放逐了自我,为老大哥献出了自己的“爱”,在这种“爱”里,子弹冲进了他的头脑。既然灵魂已经死了,肉体也随之死去大概会是最好的选择。
《一九八四》多年来曾在多个国家被禁。奥威尔在这部书写完不久便重病而逝,离开了世界,也离开了自己的作品。不知道他对自己作品的命运有着怎样的设想,但是它被列为禁书的命运恰好印证了小说本身的揭露意义。禁止它无疑是因为畏惧。有人说他所影射的是前苏联,也有人说他所影射的是法西斯。其实,我更愿意把它看作影射人类社会里的一切专制集权,或是有着专制倾向的思想和制度。奥威尔一生(1903-1950)只有短暂的47年,但却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的两次世界大战。战争是人类灵魂丑恶一面的充分崭露,是专制的欲望酿成的悲剧。在1948年写下一个未来的年份,实在是太像一种预言,预言极权政治将淹没整个世界,实际上更是一种对历史、对现实的书写。把极权推向极至,反而更好地表现出它的本质。
在融融的春意里直面人性狰狞的一面似乎很是不合时宜,抬头望一望湛蓝的天空,长长的舒一口气,如此自由的呼吸,值得我们心怀感激。(薄荷)
[ 本帖最后由 vbox 于 2007-7-19 22:12 编辑 ]